看不見的身體,不安定的檔案:廢墟島上的形骸

文/郭昭蘭

姚瑞中的「海市蜃樓:台灣閒置公共設施抽樣調查」已經進入第四集的籌備了。這個「現代性幽靈的顯影」的藝術行動 ,目前看來,並不是一件「看得到起點與終點」的作品; 持續綿延的「蚊子館」調查行動,讓「顯影」超出以藝術行動掛名,以觀念手法交代其「藝術成分」的藝術計劃。它直搗實體戰線的姿態,以「視線所及」匯聚力量,與孳生中的蚊子軍團,持續對峙。最近,「2014威尼斯建築雙年展 - 從迷走到見證:姚瑞中前蚊子館影像紀事展」似乎又把這個行動往起點的前沿處推進了一步。

愛德華˙卡爾(Edward Hallett Carr)說:「歷史就是歷史學家與事實之間,毫不間斷的相互作用的過程,也是當下與過往之間那永無終止的對話。」對於書寫歷史的目的、方法與限制,卡爾提出一個疑問是:「歷史上的事實,到底何種程度是屬於個人的事實,何種程度又是屬於社會性的事實呢?」何謂歷史?
「讚揚一位歷史學家敘述準確,就好比讚揚一位建築師在建築物中,用了充分乾燥的木料,或者,適當的混凝土。這是其工作分內的必要條件,卻不是主要的職能。」姚瑞中這次在「2014威尼斯建築雙年展 - 從迷走到見證:姚瑞中前蚊子館影像紀事展」,從過去「廢墟迷走」的檔案中抽出具有建築與歷史意義的檔案,以回應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的主題「吸收現代性:1914-2014」; 展出項目包括,「日本殖民期產業遺產:水湳洞選煉廠」、「原住民建築遺址:屏東魯凱族舊好茶社」、「二戰前西式洋樓:金門僑鄉豪宅」、「觀光休閒渡假村:三芝飛碟屋」、前清家居民宅:澎湖望安花宅聚落、「戰後閉鎖禁錮空間:綠島綠洲山莊」、到「泰源事件」迴響:『萬萬歲』錄像暨影像創作。上述這些檔案對於歷史與史實的觀照,以其來自「廢墟迷走」的行走歷程,已然超越了上述卡爾所說的歷史學家的主要職能,它添補的是當下與過往之間對話過程的社會性事實,一個由個體身體肉身行走蜿蜒而成的一條,關於集體遷移與資本移動下的餘生者(們),如何以藝術行動自我啓蒙的路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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